原文 : https://edition.cnn.com/style/article/radium-girls-radioactive-paint/index.html
一世紀之前, 能在黑暗中發光的手錶非常新奇. 錶盤塗上特殊發光塗料, 持續發光而不須需要陽光補充能量. 像魔法一樣.
一九一六年第一家生產這種手錶的工廠在紐澤西開張. 雇用了七十個女性, 那時美國有成千上萬的女性在許多工廠工作. 這份工作薪資不錯, 很具吸引力.
這精細工作要把塗料塗在小的錶盤上, 這些女性被要求把筆尖用嘴巴舔過. 但手錶發光是因為塗料中含有鐳, 這放射性元素發現還不到二十年, 大家對它的特性還不是完全了解. 這些女性幾乎每畫一筆就會攝取一次.
這就成為大家所知 "鐳女孩 (Radium Girls)".
神奇的治療
鐳是由諾貝爾獎得主瑪莉.居禮 (Marie Curie) 及她先生皮耶 (Pierre) 在一八九八年發現. 很快的被運用到癌症治療.
"因為成功了, 所以變成全能健康補品, 有些像現在服用維他命 -- 人們為它的功效所著迷," "鐳女孩 (The Radium Girls)" 一書作者凱蒂.摩爾 (Kate Moore) 接受電話訪問時表示.
大家為之瘋狂. 鐳被添加到許多每天生活用品上, 從牙膏到化妝品甚至食物和飲料. 就像有種產品, 鐳水 (Radithor), 簡單的用蒸餾水加入溶解的微量鐳元素. 廣告誇大 "治療活死人" 和 "永恆的陽光", 並保證可以治療從關節炎到痛風各種病症.
"人們知道放射線會釋放能量. 但他們沒有看到增加的能量可能會對身體造成傷害" 喬治城大學放射線專家及 "奇異之光: 放射線的歷史 (Strange Glow:The Story Radiation)" 一書作者提摩西.約根森 (Timothy Jorgensen) 表示.
"放射線產品被用於任何病源是缺少能量的疾病 -- 從疲勞到性無能" 約根森在電子郵件中表示.
鐳從來都不是萬能藥, 它是致命的. 一位使用者, 美國社交名流及運動家埃本.拜爾斯 (Eben Byers), 因為多年來每天都喝一瓶有問題的鐳水 -- 死於一九三二年. 華爾街日報對於他的死亡頭版標題是 "鐳水一直很有用, 直到他的下巴掉下來."
慢性殺手
以服用方式攝取鐳元素特別危險: "在化學上, 它的特性很像鈣" 約根森表示, "身體會用鈣來製造骨頭, 攝入鐳會被誤認為是鈣而併入骨頭裡面. 所以攝取鐳最大的健康危機是放射線導致骨頭壞死及骨癌. 劑量會決定發病速度, 鐳女孩是暴露於很高的劑量, 所以只有幾年時間."
發光塗料, 是透過螢光化學物質把放射線轉換成光. 在過去是很成功的鐳產品之一. 這些鐳女孩把刷筆放進嘴巴, 特別危險 -- 為何要這麼做 ? "要畫出數毫米寬的數字, 這是讓筆尖細緻最簡單的方式" 摩爾表示.
但女孩並未盲目的擁抱這項科技. "她們第一個時間有詢問這些塗料是否會傷害人體, 但管理人員表示這是安全的, 對於依賴鐳塗料維生的公司, 管理層很明顯會這麼說."
不是所有東西都發亮
一九二零年初這種發光手錶開始流行起來, 大家已經開始警覺輻射的危險. 但輻射中毒並不會立即發作, 幾年之後每個工人都出現症狀.
"就已知的現在往以前看, 這是一件難以置信的事" 摩爾表示 "世紀之交我們知道鐳是危險的, 過量會破壞人體組織. 麻煩的是它會刺激紅血球, 給人一種健康的幻想, 雖然長遠來看是在毒害自己."
鐳女孩真的相信她們和新的神奇藥品一起工作會變得更健康 -- 這個元素在當時非常昂貴, 以目前價格來計算大約每盎司兩百二十萬美元. 為增加工作吸引力, 這些女孩在小鎮介紹中被列為 "藝術家". 這份工作如此具吸引力, 他們甚至鼓勵她們姊妹和朋友加入.
有個可怕的副作用, 當塗料被混合時, 發亮的輻射微塵將飄散在空氣中, 最後落在女孩頭髮和衣服上. "當時女孩們相當喜歡這份工作, 她們會穿著好的衣服過來, 以便工作之後她們會閃閃發亮."
鐳下巴
在一九二零年代早前, 一些鐳女孩開始出現症狀像是疲累和牙疼. 第一起死亡案例發生在一九二二年, 二十二歲的莫莉.馬賈 (Mollie Maggia) 據說經歷一年的疼痛之後死亡. 雖然她的死亡證明錯誤寫著死於梅毒, 她真實上是患有一種稱為 "鐳下巴 (radium jaw)" 的疾病. 她整個下顎骨變得如此脆弱, 以至於醫生輕易就拿出來. "當女孩還活著時, 鐳就開始破壞她下顎骨頭並在上面打洞" 摩爾表示.
然而, 擁有該工廠的美國鐳公司 (United States Radium Corporation) 兩年之後才對這件事採取行動, 而委託進行的獨立調查大都在業務衰退, 而不是工人的健康.
一九二五年葛瑞斯.菲爾 (Grace Fryer), 來至於原紐澤西工廠的工人, 決定要訴諸法律, 但她花了兩年才找到願意幫她的律師. 一九二七年她和她四位同事提出她們的控訴, 成為世界各地頭條新聞.
這個案件, 一九二八年備受女性關注, 成為工作職災法律的里程碑. 到這個時後大家都知道鐳是危險的, 用嘴修正筆尖被禁止並給予保護設備. 更多婦女出面控訴, 鐳公司提多次上訴, 但最後一九三九年最高法院駁回.
倖存者得到賠償, 死亡證明修正為真正死亡原因. 從那一年起, 食品藥物管理局禁止欺騙包裝的鐳產品. 一九六八年之後, 鐳元素塗料手錶終於被淘汰.
永恆的遺產
很難估計有多少女孩是因為攝入鐳元素而影響健康, 根據摩爾的說法確定有數千人之多. 有些影響要等到患上各種癌症後才會知道. 鐳的半衰期要一千六百年, 萬一鐳只存在女孩的身體裡面, 就會開始起作用.
鐳女孩經由死亡產生了勞工法律, 並對放射性影響有了科學的認識. "一九五零年代冷戰時期, 許多人自願者被科學家研究, 即使有侵入性檢查 因為她們已經暴露了很長時間." 摩爾表示.
"幾乎我們所知關於體內放射線的知識, 都來至於她們" 她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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