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戰爭

原文 : http://edition.cnn.com/2015/02/23/opinion/ollivant-future-of-war/index.html

(CNN) 對於 "未來戰爭", 很多地方跟大家所想的不太一樣.

專家對於 "新型態的戰爭" 已經很有共識了. 國防政策專家, 智庫, 來至世界經濟論壇的結論, 大家對於未來的情況相當清楚. 未來將是網路戰爭, 處理恐怖主義的無人機和海豹部隊, 同時因應遠東地區中國崛起, 可能的大規模海空軍動員準備.

這種新型態美國戰爭 - 乾淨, 精準, 低傷亡(除非和中國發生了很壞的事情) - 美國將持續發展這方面的技術.

不幸的是, 現實情況和這想法不太一樣. 我們所看的戰爭以很不一樣的方式發展 : 以色列面對加薩走廊哈馬斯訓練有素的抵抗組織運動; 伊斯蘭國不只對阿拉伯世界的伊拉克和敘利亞作戰, 還有伊拉克的庫德族人, 黎巴嫩甚至是約旦; 在烏克蘭我們看到當地的分離主義者, 不只協助俄羅斯總統普亭的軍隊, 還被當成 "有用的白癡" (useful idiots 用來形容因意識形態作祟, 積極從事對自己有害事情的人) 來利用. 總之, 這些並不是我們所期待的戰爭.

面對這些情況, 甚麼是這些戰爭的共同點 ? 美國應該如何反應這些新局勢 ?


首先, 他們大都是低技術人力密集

低技術不表示 "沒技術", 即使是一輛生產超過四十年的蘇聯坦克, 如果沒有注意特別準備, 都可能成為戰爭的關鍵武器. 他們甚至可能發展出獨特技巧技術, 相當於或優於西方軍隊目前所使用. 不論是伊斯蘭國幹部或是烏克蘭的小綠人 (俄國秘密武裝人員), 雖然他們不是普遍使用高科技, 但人員都是訓練有素, 最少有些核心人員是經過高度訓練. 可預期我們會遇到專業人士.


第二, 他們會跟當地居民混在一起

所謂的 "人民之間的戰爭", 如拜占庭關係一樣混亂模糊, 如市中心吵雜背景噪音. 許多戰鬥將發生在城市 (戰爭隨著人口移往城市而都市化), 但大部份還是在農村地區, 城鎮和村莊依然是最重要.


最後, 衝突不會發生在正常民族國家的國界

加薩走廊不是一個真正的國家, 烏克蘭分離主義者和伊斯蘭國, 分別搶奪了且開始經營基輔和巴格達原本有效控制的領土. 這不是說國界不重要, 而是重要性變低了 (伊拉克可以要求空襲他們境內的伊斯蘭國, 但分裂的敘利亞就沒辦法, 這是很關鍵的差別). 許多未來的衝突將發生在領土有爭議的區域, 或是就局限在一個國家之內.

美國有個可悲的傾向, 就是會去 "仿傚" 競爭對手. 在這種思維下, 我們花了大量時間和資源開發病毒只為了不讓伊朗使用離心分離機, 而我們對手就對我們的手段持續作反制. 或許這種作法是對的. 但就現在所看到的網路戰爭還是使用最簡單的方式 (在喬治亞, 烏克蘭和伊拉克) - 分佈式阻斷服務攻擊.

這就如同許多讀者所知, "暴力" 形式的網路攻擊. 向目標傳送超量的資料來拖垮網路系統, 有效率的消耗掉所有可用資源, 不留任何可用連線. 雖然有些技術可先取得機器分佈再攻擊 (或外包給網路幫派), 但這些攻擊的本質還是使用大量數據. 所以是的, 網路戰爭還是用最原始, 技術層次很低的方式在進行.


更多的危機

我們應該預期會有更多危機會發生. 有些會發生在會影響美國關鍵利益的區域. 其它區域也會對美國國家利益有影響. 他們還是會持續召募訓練有素的幹部, 和民眾保持接觸, 同時出現在沒有國家能強力控制的區域. 簡單的說, 戰鬥範圍將會很模糊.

盟友將不斷轉變 (例如遜尼派部落會幫助伊斯蘭國, 或希望他們能協助打擊 ? 這兩個答案都可能為 "是") 敵人會融入人群 (這現象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退伍軍人身上很普遍). 這一切都要所有參與者, 從步兵連隊到國家安全委員會卓越靈活的應對.

所以美國該如何面對這些不符預待的敵人 - 聯合特別行動司令部, 網路司令部和第七艦隊有能力應付嗎 ?


武器採購

首先我們必需重新思考軍隊武器採購方式. 是購買發展類似我們競爭國家的武器, 還是學習那些訓練有素低技術但有效果的對手 ?

例如有人質疑美國航空母艦在導彈眾多的南中國海效用. 但喬治布希號航空母艦在打擊伊拉克的伊斯蘭國時, 是投射 F-18 戰鬥機非常有用的發射平台. 感謝至今沒遭遇到反艦飛彈和攻擊機.

還有, 採購策略必須與時俱進. F-35 戰機和陸軍地面分散命令系統智能結構失敗記錄得很詳細, 費用超支但性能不足. 雖然有些人為疏失和包商的失誤, 但大部份的問題來至於體系結構和法律規定.

美國對於外包方式, 更關心的是 "公平" 而不是在國防遇算內獲得最好的武器 - 這在技術層次低的項目是可以, 但對於複雜的系統來說遠遠不夠.


重用綠扁帽

第二, 我們需要提升那些在比較弱小或不存在國家作戰部隊的地位, 以便和當地盟友合作能發揮最大效能 : 就是陸軍特種部隊 (俗稱綠扁帽). 由於反恐任務, 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 (海豹第六隊和三角洲部隊) 被認為是最迫切的需求, 因而這支部隊在過去十幾年受到嚴重忽視.

在伊拉克和阿富汗, 陸軍特種部隊據說任務都由他們內部自己指揮, 或隊員自己決定 - 積極執行 "暗殺和逮捕" 任務, 而不是 "藉著, 協同或經由" 他們當地的夥伴. 這需要作些部隊文化改造 (可能藉由金流改善), 來強調團隊精神. 他們不如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的夥伴迷人, 但卻是未來戰爭最需要的能力.

第三, 我們還是要持續專注和準備地面部隊 - 步兵連隊, 以備要自己人從事危險勞累的地面任務. 有時我們會藉由當地夥伴地面武力 (別人的部隊), 搭配美國空中武力支援 (美國空軍還是要保持這種支援能力). 這種組合是任務首選. 但在一些情況下, 美國必須擁有一支可靠, 訓練有素, 領導有方及裝備精良的地面部隊. 其中訓練和領導能力還是最重要. 幸運的我們在技術方面有優勢, 這會小幅度提高個別士兵和小隊水平.

全世界銷售的商業產品中 (例如極限運動工具), 許多東西可以讓我們在近身纏鬥中帶來優勢. 在經驗豐富的訓練者帶領下, 我們將繼續使用, 在任何時刻, 以完成艱苦和現實的考驗.


分散信息

第四, 五角大廈應該關注如何將權力和訊息下放. 我們生活在資訊集中的時代. 因為過去幾十年聯合特種作戰司令部的海豹部隊和三角洲部隊被認為是 "國家資產", 因而決定將訊息集中起來.

未來這種改變, 步兵連隊和特種部隊將不會再獨享這方面訊息. 我們應該思考一個體系系統可將訊息發送到水平單位. 這意味著部隊有權收集和他們相同等級的訊息. 例如, 未來戰爭某支部隊可以由無人機直接下載訊息供地面部隊使用, 而不是將無人機訊息集中保管, 然後再供應出來.

第五, 許多觀察家都指出, 傳統軍方人事管理制度在招聘和發展都有缺失. 大部分建議都不脫離要增加彈性和擴大人才庫. 任何可以帶領年輕人戰鬥, 而不降低領導者能力的建議, 都必須被認真考慮.

一直以來都建議增加語言教育, 允許延遲入學, 和/或, 休假, 增加技術能力, 領導聆聽下屬的聲音, 擴大招募來源 - 如矽谷 - 都應該認真考慮. 因應未來不明確的戰爭型態, 這些都是必須的.


戰爭本質不會改變

最後, 我們必須極端懷疑那些相信戰爭將從根本改變的那些人. 是的, 網路戰爭是有可能變成真實, 但主要是用來干擾通訊破壞基礎建設.

我們必須知道, 這只是一個要整合到戰爭裡的新能力, 就像是內燃機和無線電. 不會從根本上影響戰爭的未來. 戰爭吸收許多震攝人心的發展 (空中武力及核武), 但本質從未改變過.

戰爭會持續在恐懼, 榮譽和利益的問題上拉扯. 雖然不斷提高自動化程度, 但主要還是由年輕男子擔任戰鬥任務 (儘管年老男人和年輕婦女參與人數會越來越多). 一千年前的戰士還是很容易辨識出我們在進行的下一場戰爭.

有可能沒人能預料到下場戰爭會在哪裡, 可能是北極海戰, 或 - 上帝不希望發生的 - 核彈互相攻擊. 是的, 有可能是在中國對南韓或日本, 甚至美國因南中國海的問題. 就目前所了解, 不會嚴重到世界經濟停止. 未來戰爭將非常類似現在所發生的, 對世界正常運作還是會有一定影響.